夜晚的这种惆怅,从敞开的车窗进来,袭扰着这对夫妇的心灵。他们刚才还欢声笑语,现在却默默不语了。
二人靠得更近了,一同观赏这暮色,这五月明媚一天的暮色。
到了芒特站,车厢里点上了小油灯,昏黄摇曳的光亮洒在软席的灰布椅罩上。
杜洛华拦腰抱住妻子,紧紧搂在怀里。他刚才的强烈欲望,已然化作脉脉温情,化作要施予百般安慰爱抚的淡淡愿望,如同哄孩子时那样的爱抚。
他喃喃说道:“我的小玛德,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听了这温柔的声调,少妇动了情,只觉急速的震颤传遍周身的肌肤,她俯身送上自己的嘴,送给脸已贴在她暖乎乎胸脯上的年轻人。
悠长的一吻,无言却更深沉,继而身子一纵,突然发疯般紧紧拥抱,气喘吁吁经过短暂的搏斗,终于狂暴而笨拙地交合了。事毕他们俩还搂在一起,虽有点儿失望,但仍然无限缱绻,直到报站的汽笛长鸣。
少妇用指尖拢拢散落在鬓角的秀发,声明一句:“太傻了,我们就像调皮的孩子。”
可是,乔治还轮流吻她的双手,移动的速度快极了,他回答说:“我的小玛德,我真崇拜你。”
他们一直到鲁昂都脸贴着脸,坐在那儿几乎一动不动,眼睛注视着窗外的夜景,有时看见一些人家的灯光闪过,神思陷入遐想中,为彼此贴得这么近而感到非常高兴,也越来越急迫地等待更亲热更自由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