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法跟她待在一起!”他生气地回答说,“我本来不会一个人待着的。她哭得实在让我受不了。尽管我说她再哭我就叫父亲来,可她还是哭个没完。有一次我真的把父亲叫来了,他威胁说,她要是还不停下来,他就掐死她。可是他刚一离开房间,她就又哭开了。虽然我给气得大叫睡不着,她还是一整夜哭哭啼啼的。”
“希思克利夫先生出去了吗?”我看出这坏东西根本就不会同情他表姐所受的精神折磨,于是问道。
“他在院子里,”他回答,“正跟肯尼斯医生在说话呢。医生说舅舅终于真的要死了。我很高兴,因为他一死,我就是画眉田庄的主人啦——凯瑟琳老是说起田庄,好像那是她的房子。不是她的!那是我的,爸爸说她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的。她那许多有趣的书也都是我的。她求我说,只要我把我们房门的钥匙拿来,放她出去,她就把那些书,她那些漂亮的小鸟,还有她的小马明妮,全都给了我,可是我对她说,那些东西全都是我的了,她什么都没有了,还拿什么送人。我这一说,她又哭了起来。接着便从脖子上取下一张小小的画像,她说她可以给我这个——一只小金盒里嵌有两张画像,一面是她母亲,另一面是舅舅,都是他们年轻时画的。这是昨天发生的事——我说这些也是我的,并想从她手里抢过来。那个坏东西不肯给我,她一把推开了我,把我弄痛了。我大声尖叫起来——这把她给吓坏了——她听到爸爸来了,就拉断铰链,把金盒子掰成两半,把她母亲的画像给了我,另一张她想把它藏起来。可是爸爸追问这是怎么回事,我就对他说了。他拿走了她给我的那张,又要她把她那张给我。她不肯,于是他——他就把她打倒在地,把它从项链上扯了下来,又用脚把它踩得稀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