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一个男人双目紧闭痛苦地喊着。脸上全是泥土,混着泪水,形成一条条黑色的水痕。
断裂的大树压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侯震没有丝毫犹豫,上前搬开一块又一块的石头,然后使劲推着断树。
“水猴子!别救我了!”
这嘶哑的声音令侯震一怔。是刘木匠!那个被侯震视为杀父仇人的男人。
“别救我了,就算我把命赔给你了,我也活够了。”刘木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早就算出自己今日大限已到。
侯震的动作只是微微停了停,又继续用力推着大树,仿佛是在救一个陌生人。
“救我作甚!我今日命就该绝,把命赔给侯守白!”
大树被推开,侯震咬着牙,奋力挖着他身上压着的泥土碎石。
“你知道你在救谁吗?我!刘中!救我作甚!你救我作甚啊!”被侯震奋力拖出来刘木匠泪涕横流,大声地喊着。
侯震就像没有听见似的,别过头去,又看到一名被石板压住的男知青。
那种被掩埋的感觉,他经历过,所以他知道有多痛苦。他顾不上手上腿上同时传来的剧痛,紧紧抓住压在男知青身上的石板并且向上抬,可即便他力气再大,也无法搬动巨大的石板。刘木匠快步上前,抓住石板的另一边,与他一同抬起。
男知青被救出来了,但膝盖以下却被压烂了。鲜血混着泥土,显得如此刺眼,人类在灾难面前如此的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