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不愿意走上喧哗的主席台。那样会是对我的身体的侵犯,是被迫与观众分享我隐秘的念头。我还会看到他们的怀疑和毫不掩饰的敌意。一个如此妖艳、短裙之下的肉体若隐若现的女人,走到台上,为那些受难的人们捐款,究竟包藏了怎样的居心?他们会说,你这样华丽又放荡的姿态与这些苦难完全不相匹配。然后会有人辨认出我的首饰、裙装、丝袜和鞋子的品牌。他们会问,你这些昂贵的服饰从何而来?他们会在网络和所有的媒体上人肉你的身份,评论并且虚构你的生活。我不害怕这些质疑。我的财富来自我父亲在商业上的辛苦经营。还来自我作为画家的创作收益。但是一个年轻美貌又富有的女人一定显得可疑。
许百川看到了我的迟疑和犹豫。他知道我在害怕什么。最终他走到台上,把两万元捐出。他尽可能地躲避媒体的镜头。他以自己的影视公司的名义捐出,捐助者则写上助手王薇的名字。媒体的记者追上来采访,许百川一概拒绝作答,他从人群中跑步过来,牵起我的手,奔逃而去。在仓皇奔走中,我的一只鞋跟掉了,索性脱掉鞋子,赤脚奔跑在杭州的林荫道上。人们停下来看着我们。我金色的头发和火红的裙裾在风中飘飞。我自己都觉得惊艳。我一只手提着鞋子,另一只手紧紧地牵着许百川,发出夸张和快乐的尖叫。我愿意就这样一直奔跑下去。我奔跑是为了我的爱情,是为了远离那些喧闹的声音、防备那些世间的浮华掠夺我的拥有。我喜欢这样的奔跑。喜欢自己奔跑中的红裙,以及风吹过头发的声音。我被奇异的快感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