蟑螂不是少了一条腿,而是多了一条腿。右边四条,左边三条。他看着多一条肢体的蟑螂在杯子里乱撞。
变异蟑螂终于承认自己被困住了,停下等待不可避免的结局。他看了几秒钟蟑螂坐在那儿,对命运投降。“是啊,我知道,”他叹道,“别无选择可真是糟糕。”
内特抬起玻璃杯,放它一条生路。蟑螂朝他挥挥两条细长的绿色触手,跟着伙伴爬到了微波炉底下。
9
搬家后的第四个星期六,内特对自己说已经整理好了。无论从什么方面说,这儿都已经是他的公寓了。他的家。他用沙发和一个书架分隔空间。书桌靠在门口的墙边。其他东西放在房间的另一头,不过所谓其他东西,也就是另一个书架和放在两扇窗户之间的电视柜。
既然已经整理完毕,内特不可避免地得出结论:他无事可做。他从冰箱里取出倒数第二瓶啤酒,心想这两天要去一趟杂货店,然后决定出发去探索这幢大楼。他没有什么好计划,觉得从屋顶晒着太阳喝啤酒开始就不错。他沿着走廊到楼梯口,拐进楼梯间。
他在楼梯的最底下就看见门上用蓝色X磁贴粘着字条。他有一瞬间考虑要不要回去再拿一瓶啤酒。一方面,能再次看见蓝发邻居(还有除了蓝发外的一切)固然诱人;但另一方面,与裸体火辣女邻居喝啤酒消磨时间的这个念头被她无所谓的态度扫去了许多乐趣。他听说电影拍摄现场的裸体就是这么一回事——过于机械和不自然,因此毫无性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