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限于此种人而已。我们少年时,我们在无从置答的方式下提出问题,我们问:“在一切观点上都值得爱慕的男人或女人,我怎么能找到呢?我怎样能找到一个毫无瑕疵的朋友值得我信任呢?何种才是能永远保障我国的完满的法律?在何种场合何种技艺中才能遇到幸福?”这样提出的人生问题是没有一个明智之士能够解答的。
然则何者方为真正的问题?我希望在这次检讨之后,我们对于此问题能有较为明白的观察。何处我能找到一个与我同样残缺的人,能以共同的志愿,在宇宙间在变幻中造成一个托庇之所?何者才是难能而必需的德性,能使国家在残缺的制度之下生存?凭借了纪律,忘记了我的恐惧与遗憾,我的精力与时间可以奉献给何种事业?我能造就的是何种幸福,用何种爱去造成这幸福?
在多少抑扬顿挫式的曲折之后,还须学着贝多芬的坚持固执的格调,如在一阕交响乐之终,反复不厌的奏着圆满的和音一般,还得把幸福的题旨重说一遍么?永续的平衡状态在人事中是不存在的。信仰、明智、艺术,能令人达到迅暂的平衡状态。随后,世界的运行,心灵的动乱,破坏了这均衡,而人类又当以同样的方法攀登绝顶,永远不已。在固定的一点的周围,循环往复,嬗变无已,人生云者,如是而已。确信有此固定的中心点时即是幸福。最美的爱情,分析起来只是无数细微的冲突,与永远靠着忠诚的媾和。同样,若将幸福分析成基本原子时,亦可见它是由斗争与苦恼形成的,惟此斗争与苦恼永远被希望所挽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