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又该如何超越绘画,甚至将颜色与形式全都抛弃,却依然算是创作呢?选择行为本身是否具有创造性?我们是否可以选择某个事物去端详思索,就能将其转变或再造成一件艺术品呢?这些问题很难,需要长时间的思索。
马塞尔·杜尚就这样坐在自己的工作室里,抽着烟不停地思索。
他站起身来,将手放在一个自行车车轮上,车轮架设在一个木凳子上,仅此而已。他轻轻转动车轮,再次坐下来思考,出神地盯着闪亮的辐条一圈又一圈地不停旋转。
就这样,他创造出了第一件“现成品”:将寻常事物稍做转变,即作为一件艺术品呈现出来。为什么不可以呢?现成品(杜尚直到几年后到达美国时才想出了这个名称,因为美国的一切都是看似现成的)把问题扔回给了观看者——我们到底为什么去看绘画或雕塑这些图像作品?我们究竟能从中看到什么,是其他地方看不到的?就像毕加索的《亚威农少女》一样,这件作品也呈现出一种对抗,只不过这次,艺术家并没有采用前卫大胆的技巧,而是做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