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余下的半节课,我一直怀着一种小市民般的局促不安,如坐针毡。本来把书推荐给他,是为了满足一种莫名的优越感,但现在看着王励励瞬间变得巍峨的背影,我红着脸拼命想辩解什么,却支支吾吾,说出去便飘散在了冷风中。
头上的日光灯发出清冷的白光,一只飞蛾屡屡往上冲撞。整个画面单调而重复。
“真是浪费我表情!”吃夜宵时,我酸溜溜地向苏明理嘟哝,“这个王励励,太没有文学感觉了!他怎么就读不懂一点孤独无奈呢?”
苏明理正专心致志地与碗里的抄手作着斗争。她沿着碗边将抄手扒上来,可是因为这碗实在太光滑了,一不留神,抄手便滑了下去,她就坚持不懈地重复着这一个动作,不放过任何一个吞食抄手的机会。
“向王励励一干人等推荐什么书本身就是错误的选择。对了,像那个人也不行。”她说着,我顺势向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张仲良左手端着一碗抄手,右手端着一碗牛奶,正行色匆匆地向我们这边移动。他那枯柴般的身形,驼驼的背,炯炯的目光——这般形象,任何时候在我看来,都脱胎于一个悲壮的故事。他的另一只手臂下还夹着一本书,大大的,样子不像教辅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