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朋友已经走到香榭丽舍林荫路。微风习习,从树叶间穿过,不时拂面,就好像一把巨扇在天上扇动,徐徐送来轻风。树下人影幢幢,默默地游荡,另外一些则坐在长椅上,形成一块黑地儿。那些幽幽的身影说话声音很低,就仿佛彼此讲些重要的或者不光彩的秘密。
塞尔维尼又说道:“你都想象不出来,在这娼妓家能见识多少荒唐透顶的头衔。
“提起这事,要知道,我就以萨瓦尔伯爵的名称介绍你,单称萨瓦尔会受白眼,大受白眼。”
他朋友叫起来:“嗳!不,这哪成!我不愿意让人抓住笑柄,还以为我给自己加了个头衔,哪怕一天晚上,哪怕在这种人家也不成。嗳!不行。”
塞尔维尼笑起来:“你真蠢。那儿的人就称我德·塞尔维尼公爵。我不知道为什么,又是怎么叫起来的。尽管如此,我还是照当德·塞尔维尼公爵,既不抱怨也不抗议。这并不妨碍我。没有这个称号,我就会受到极大的蔑视。”
然而,萨瓦尔根本不信服:“你嘛,是贵族,这么办可以。可是我不行,在那沙龙里,唯独我保持平民的身份。糟就糟,也许更好,就当是我尊贵的标志……是我……超人之处。”
塞尔维尼一再坚持:“相信我,这样不行,真的不行,明白吗?这么做简直不可思议,你就像捡破烂的跑到帝王的聚会上。让我来吧,我就介绍你是上密西西比的总督,谁也不会感到奇怪。若是用名头,怎么都不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