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镇上溜达了一会儿,然后来到汉姆的家里。现在,佩格蒂已经搬来这儿长住了;她把自己的房子租给了接手巴基斯先生买卖的人;那人出了个好价钱,买下了巴基斯先生的字号、马车和马匹。我相信,巴基斯先生赶的那匹慢腾腾的老马,这会儿依旧在干活呢。
我发现他们都在那个整洁的厨房里,葛米治太太也在那儿,她是佩格蒂先生亲自把她从船屋接来的。我不相信,除他之外,还有任何别的人能说通她,让她离开她那个岗位。佩格蒂先生显然已经把一切经过都告诉他们了。佩格蒂和葛米治太太都用围裙在擦眼泪,汉姆则刚刚出去,“到沙滩上去兜一圈”。他没过多久就回来了,见了我非常高兴。我希望,有我在那儿,他们心里都会好过一点。我们用近乎颇有兴致的样子,谈到佩格蒂先生会在一个新地方发财致富,会在他的来信中讲述许多奇闻趣事。我们都没有说出艾米莉的名字,但是不止一次隐约地提到她。汉姆是在场的人中最镇静的。
不过,当佩格蒂举着蜡烛,把我送到那间小卧室(那本讲鳄鱼的书正为我放在那儿的桌子上)时,告诉我说,汉姆还是老样子。她相信(她哭着对我说),他的心碎了,虽然他也像有着满身勇气一样,有着满腔柔情,而且在当地的所有造船厂里,没有一个造船工干活有他那么出色、勤快。她说,晚上有时候,他也谈起当年他们在船屋的生活,但是只提小女孩时的艾米莉,从来不提长大成人的艾米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