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承欢膝下的女儿,什么时候长大了?
孟恪远面色无波,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良徽,送知嬅回去。”
他们两人离开了书房,程安把门拉上,屋内又恢复沉寂。
孟恪远仰着头,靠在椅背上,烛光照不到他的面容,他那张清瘦萧疏的脸隐入黑暗中。
当年岐山王得圣祖宠爱,亲自教养,成为多少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的孟府赫赫百年,门生广布,也为高位者所忌惮。二者确实有异曲同工之处。
岐山王当年为何能全身而退,他是清楚的,只是,孟府能做到那一步吗?
次日,孟知嬅下学回来,就看到杜梅若趴在她日常写字的书案上,无聊地用手指弹着悬挂在笔架上的笔。
她看到孟知嬅回来,跳起来笑道:“知嬅姐姐,你可算是下学了!”
夏菱捧过铜盆让孟知嬅洗手,笑道:“杜姑娘等姑娘很久了。”
“怎么,又想拉我去看绿梅吗?”孟知嬅笑道,洗了手,接过秋棠递过的手巾擦拭。
杜梅若挥了挥手,笑道:“不是。知嬅姐姐,你陪我去八皇叔的马庄上取那匹天山良驹好不好?”
孟知嬅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为什么要我陪你去?”
杜梅若笑嘻嘻地说:“我阿娘不让我去拿那匹良驹,说是我哥去拿就行了。你知道的,那马要是到我哥手里,还能轮到我吗?所以我同我阿娘说来找你玩。”
孟知嬅摇头道:“我就知道,你又拿我做法了,婶母若是知道,只怕连我也要一起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