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岁,也许二十九,不到三十。算年纪做什么呢?我还要对您说……”
露克丽雅忽然沉重地咳了一声,呻吟了一下。
“你说话太多了,”我对她说,“这于你是有害的。”
“是的,”她微语着,“我们的话说完啦!也说了不少啦!现在,您一走,我又要闭嘴,一声不响了。至少,把心里事全说出来了。”
我同她告别,把答应送药给她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请她再好好想一想,她有什么需要?
“我什么也不需要,对于一切都很满足,”她说时,用了极大的力气,带着激动的神情,“愿大家健康!老爷,您不妨劝您母亲一下,这里的农民穷得很,哪怕稍为减轻些租税也罢。他们田地不够种,还没有好地,他们要替你们祷告上帝的。至于我呢,我什么也不需要,对于一切都很满足。”
我答应露克丽雅履行她的请求,已经走到门口了,她又喊了我一声。
“老爷,您记得不记得,”她说,她的眼睛和唇上闪出一点美丽的神情来,“我的头发是怎样的呢?您总记得,它是长到膝盖那里的!我把它剪掉了!我迟疑不决了许多时候,那头发是真美!但是我现在这种样子,也没有法子梳啦。好啦,老爷,对不住!不说别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