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站在那里,像一尊玉雕,一动不动,望着头顶血红的辛夷玉兰。
鲜艳的血色映在她近乎苍白的脸上,映在她空洞的眼睛里,反射出一层悲戚的色彩,色彩变幻间,玉雕便像是多了一口活气。
这是哪里?为什么肃霜也在?为什么她对着半山坡的红花露出这种神情?
季疆愣愣地看着她,几乎是本能,见着她,他第一个反应便是想上前抓住,想看她对自己露出最极致的表情,就像期待最初的妙成昙花盛开。
可骨头断裂的右臂抬不起来,可母亲那丝云般的声音又回荡耳畔。
他究竟是想拿她怎样?
季疆突然无声地笑了一下,这是嗽月妖君的妖术?不知把他扯进什么致命死地,却又幻化出他最想见的身影。
清透的春日阳光落在肃霜柔软的纱袖上,她沉默到近乎凝固的模样,让季疆想起自己在众生幻海里强行架构的幻梦。
那场梦几乎全由他潜意识里最渴望的念头铸就,尤其知道了肃霜正是曾经的吉灯少君后,除去狂喜,还有不甘——重羲才是最先接触吉灯的,小书精偏偏要跟祝玄纠缠不清,他得把顺序理清。
想最先邂逅,想抢在前面,想她所有悸动都朝着自己,他想……
他想在那场不属于自己的未竟旧缘里留下点东西,最好是不可撼动的,她永远也无法避开的——于是刨出心头血洒向她,这一次,她的眼睛是他的血勾勒出来,她的光明是被他夺走……是了,他不想看到她与祝玄继续什么旧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