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钱?”
“五千。”
我坐在椅子上想了许久,确定自己身边没有出得起钱的朋友。我从书包里拿出了笔记本,找到了一串号码,不安地拨了过去。
大约二十分钟后,一个男生出现在警局里。
说实话,我只在他走进来的时候抬起过头。我并没有认为,眼前那个长相英俊、穿着不俗的男孩子会是我的救世主。
我低下头暗自忧虑的时候,他走到了我面前,我看见一双干净的白鞋。
“沈湖?”熟悉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我认出他就是刚刚电话里的人,惊慌地站起身说:“我是,你……你好。”
“你好,我是蒋初原。”他说。
蒋初原为我交了五千块钱,作为担保人,他把我从警局带了出去。
凌晨的风终于吹散了一些暑气,月光比路灯还亮。
在我背上书包南下求学之前,母亲曾在夜晚忧心忡忡地教导过我,一步都不能行错。但她大约也知道,人生的际遇很难讲清楚。
因此,在临行前,她拉着我的手叹息了许久,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她说这是一户很远很远的亲戚,家在深圳。母亲偏执、严肃,但她跟我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联系时,眼神里分明闪烁着一种蒙了尘的光芒。
那时我根本看不懂她的惆怅,就像我初遇蒋初原那天,根本看不出他会给我多舛的命运带来什么。
“你真是走运,你打的号码是老房子的,那里早就没人住啦。我今晚正好回去拿点东西,才接到了你的电话。”蒋初原跺了跺脚,没有顾及我的拘谨,大方地朝我伸出了手,“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蒋初原,你要找的洛先生是我的姑父,但他三年前就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