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深在那一刻才知道,沈希报完警后也跟着跳下来。她是大人,力气显然比他们俩要大一些,虽然救下了他和那个孩子,自己却丢了性命。
顾亦深失笑。
真是……无比讽刺。
所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非常讨厌水,也非常讨厌无能却逞强的自己。
温从容不知道该安慰他还是该说这不是他的错,斟酌片刻,最后只是小心翼翼地问:“哥哥,后来那孩子来感谢你了吗?”
顾亦深一怔,轻轻摇了摇头。
乡下小镇是没有监控的,那孩子被后来赶来的大人救上来后就没了消息。
但顾亦深其实都明白,在那个不足几百人口的小镇,除了突然闯入的顾家母子,街坊邻居都是几十年的老熟识,所以就算是知道是谁家孩子闯的祸,自然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包庇。
沈希的葬礼,他故意办得特别风光,甚至还挨家挨户亲自邀请镇上的人们一同参加。他们不好推,当日只得全员到齐,在看到那张遗像时,一个个的脸色却不好。
拄着拐杖的镇长拉着顾亦深的手,几乎要给他下跪,只求他往前看,不要再追究这件事。
顾亦深看向他,又看向身后那群凑在一起的大人。
有人嘀咕:“哎呀呀,说来也是深深的一面之词,指不定就是他把那孩子推下水的,毕竟是小三养大的,心性指不定有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