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特别提及,责任归结的合理性(或功用)这一问题如何在一般人的想法中同我称之为形上自由的问题混在了一起。现在我想举一个异想天开的例子,现实生活中不存在,但它能够说明普通人所有的自由意志概念的本性。
在这篇未来的传奇中,有一个疯狂的科学家,他能够重新安排大脑的结构。通过改变蛋白质的联系和记忆沟回,科学家把一个成功而幸福的诗人变成了一个同样成功而幸福的工程师。这个变成工程师的人决定设计一座桥梁。这个人这么做难道不自由吗?根据自由意志的决定论理论,这个人是自由的,因为他的行为源自他的意欲和性格。假设这个人在设计时一时疏忽,后来导致桥梁坍塌,造成人员伤亡。舆论对这个人应负多少责任,意见纷纷。如果是他不负责任,那么原因何在?但是,如我所说,舆论把形而上学的自由问题与责任归结问题搅在了一起。让我们分开考虑,先说形而上学的自由问题。决定论者一定要说,这个工程师的行为是自由的,因为,如果他不想这么做的话,他就不会去做。这种说法使我认识到,与它对责任归因问题的看法迥异,决定论关于自由意志的理论除了接近于常识在这方面的说法外,别无新见。换言之,它能给出与常识在许多实际应用中给出的相同答案,但它又永不与常识重叠,因为常识关于自由意志的说法不是一贯统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