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乡下时,丰路上逮了只鸡,拄兜里一塞,鸡闷住了,就不哼不叫了。平平安安带上山,烧把火,吃得又香又甜,砍一天染都有劲儿。山里不在乎丢只把鸡,只当野物叼走了,没谁会咳喝喧天报失的。
还有,上田里摸一桶子泥鳅,不小心,一条、两条就弹到外面来了,只要往上面蒙一层布,黑了天,它们便老实了……就这样!小看守决定了,先把地窗的档板合上。犯人们该是太舒服了,干吗要透那么多气!
——吵!吵吵!看你们还吵!
地窗一档上,原先号子里尚能透进的一丝丝风便没了。门神们立时一个个蔫了,任门外看守一声声训话。看守自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在吵。
他们为了那几反米的长度而争执,而失去了若干立方米可流通的空气。这里的“河界”尚未划清,那里的空间界限却已森然耸立了。切断了风,切断了凉夹的愉入道。